陆承则说要负责、要试试，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。楚榆在看到对方发来的晚安消息时，心里感叹。
从昨晚到今天，还没过24小时，他就和对方确定关系在一起了，彷佛是个刚充满气的气球，只需要针扎一下便会彻底炸开。
不过，他当初接触周玄夜时候，打的算盘是抢走弟弟喜欢的人，现在抢走弟弟身边的舔狗，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达成目的了。
不知道楚然得知这件事后，会是怎样的反应，楚榆很是好奇。楚然热衷于抢他的东西，小到童年时他偷偷珍藏的口琴，大到母亲的爱。楚榆是真的想不通，他的母亲对楚然不是选择避嫌，而是主动亲近。
半个小时前，他刚回到家，母亲也出差回来了，正坐在沙发上织围巾。
“榆榆，过来。”
楚榆走了过去，看着母亲慈爱的眼神他也跟着笑了起来，只是接下来母亲说的话又让他忍不住眉头紧蹙，心里的不适感涌出。
“马上冬天冷了，妈给你织了条围巾。还有，你哪天和然然见面，把这个也带给他，妈顺便给他织了。”黑色的羊绒线织围巾长短正好，握在手里很暖和，楚榆的心却很冷，他控制不住问道：“给他织的也是围巾吗？”
果然，母亲的眼神躲避，双手下意识地把那个纸袋里放到身后的沙发上，手里没东西抓了，拇指和食指紧张地搓了搓。
楚榆径直走了过去，抽出袋子里的物件，一条深绿色的羊绒小毯子，上面配上十来只巴掌大小的白色针织小羊羔，很是可爱，一看就知道耗时不少。
楚榆深吸一口气，鼻子发酸，他沉声问道：“妈，你为什么总是这样？”他不自觉攥紧那条毯子。
“啊呀，你想多了。”母亲边说边从他手里拿过小毯子，仔细叠好，“榆榆，你就是太敏感，要心胸开阔点，和然然学学。”
“又是楚然，又是向他学！在你心里，他就是最好的。你有没有想过，我才是你亲生的？”
“然然自从那次被你…反正身体不好了，妈妈心里很愧疚，他身体那么虚弱，我就…”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头低了下去。
楚榆最拿她这个样子没辙。
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，扔下手里围巾就进了房间。没开灯，直接窝在旁边的小沙发里，任由外面的敲门声响起又停下。
别人再怎么误解他，他不在乎，可是他的母亲，也不相信他。其实从他被赶出楚家之后，和楚然完全可以没有交集的，然而他的母亲总是以愧疚的名义一次次请求他给楚然带东西，表示关心。
从前在楚家的时候就是，他那次因为楚然被人踹伤后腰，母亲听了，目光却是先落在楚然身上。反而是宋夫人，关心地问了他一句，差王姨给自己拿药膏抹伤。楚榆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，母亲爱别人的小孩胜过自己。
屋子里黑漆漆的，外面静得出奇，唯有一轮凉月照进点冷光。楚榆在这样的孤独的氛围中，听到了手机铃声。
陆承则发来的一句晚安落在屏幕的最上方，简简单单的两个字，却真真切切地给了他宽慰。
怎么说呢，就好像你走在看不着边际的沙漠中，绝望之际，竟然有人声传来；又好像横尸遍野的战场，还有战友活着，总之，好像不是一个人了。
陆承则：——晚安。
楚榆：——晚安。
他和陆承则很早之前就加了微信，但是对话框仍然在初始状态。楚榆对他其实不甚了解，只是经常注意到对方对楚然无微不至的照顾。
他点进陆承则的朋友圈，下一秒就轻笑出声。陆承则这么严肃的人竟然养了只短腿猫。